华人血腥灭门案惊扰纽约海外华人有光鲜也有艰辛

26日晚，纽约布鲁克林区，连串急促的拍门声打破夜晚的宁静。翌日清晨，一起诡异的华裔灭门案登上这座城市的各大媒体：37岁的华裔女性李巧珍（音）和她的4个孩子在家中被人杀害，当场被捕的重要嫌疑人竟是该女子丈夫的表弟。纽约警方27日这样描述这名重要嫌犯：25岁，男性，2004年从中国来美，非法移民，生活失意。而他残杀亲属的动机竟是“嫉妒他们过得好”。在张开怀抱欢迎各国移民的美国，移民犯案算不上罕见，但办案的纽约警察坚持用“永生难忘”形容布鲁克林灭门案的血腥。一个不争的事实是，今天的北美大陆上，华人新移民的层次与生活质量较过去有很大飞跃，但这零星爆发出的人性之恶依然发人深省。

灭门，一夜五命

“这绝不是印象中常有的事，那（恐怖）场景会烙在你的记忆里。”纽约警局高级警官班克斯的话27日被多家美国媒体转引。《纽约时报》说，他希望表达的是，一场无法言说的罪行是如何突然降临在一个原本正常的家庭。

26日晚，布鲁克林第9大道57街区，这里的日落公园社区是纽约主要华人社区之一，生活在这里的人大多是蓝领阶层。李巧珍的亲戚来到她家门前，“他们使劲地拍门，不断地拍门”，班克斯介绍说。当晚10时45分，纽约警方接到李巧珍亲属报警，两名碰巧在附近调查抢劫案的警员随即赶到案发现场。

当门被打开，眼前的场景令李巧珍的亲属和警方相当震惊。屋内，李巧珍毫无意识地倒在厨房里，身旁是她5岁的儿子。卧室内，一名一岁男婴和两个分别为7岁和9岁的女童已死亡，李巧珍和5岁男孩也在送医抢救后不治身亡。警方称，所有死者均被人用厨房里的刀砍中脖子和躯干。案发后赶到现场的男主人卓一林（音，31岁）情绪失控，嚎啕大哭。

警方在案发现场逮捕一名嫌疑人。他叫陈明东（音，25岁）。警察发现他时，他光着脚，穿着牛仔裤，脚上和身上都沾满血迹。警方称，抓捕陈时他“目光呆滞”，并且“毫无悔意”。

在《纽约邮报》最初的报道中，陈被称为“尚未确定的嫌犯”。但此后多数美国媒体似乎已认定陈就是凶手，并将关注重点转向他因何杀人。

《纽约时报》说，警方在审问陈的过程中发现，这个2004年就来到美国的中国移民至今仍不会说英语，审问必须通过在普通话翻译的协助下完成。陈在接受审讯时谈到了“美国生活的幻灭”，似乎从来到美国起，他一直过着贫穷而飘摇的日子。他的生活不断在曼哈顿中国城和芝加哥间变换，直到案发前不久（媒体称8至10天）才到日落公园投奔表哥一家。但表嫂似乎对“这个懒人”不太欢迎。有邻居在案发前一晚听到他们家中传出激烈争吵。还有人说，李巧珍生前曾要求陈明东“滚出她的家”。

美联社称，案发前，李巧珍曾试图打电话给丈夫，告诉他陈明东举止“可疑”，但没有和丈夫联系上。她此后又打给在中国的婆婆，婆婆于是找到同样在布鲁克林生活的女儿去李巧珍家查看情况。但在他们到来前，陈明东已行凶。《纽约时报》说，杀戮如大火般撕碎了这个家庭，突然且彻底。

“他们拥有的太多了。”《纽约邮报》援引警方消息源称，嫉妒表哥一家比自己过得好是陈杀人的动机。而《纽约每日新闻》称，陈杀人是出于被表嫂赶出家门的愤怒。而班克斯对媒体表示，卓一林一家其实也就是工薪阶层，生活很普通。而陈明东自己曾在多家餐馆打工，却屡遭开除。案发时，他是一名无业的非法移民。美国媒体说，陈在审讯室曾与警员发生冲突，他在一只手被铐在桌子上的情况下还挥拳猛击了一名探员，并用眼镜砸了警方翻译。一些媒体在报道中谴责陈是“疯子”，称其精神状况不稳定。德国RTL电视台28日还猜测陈的杀人动机是“为了钱”。据悉，陈明东的罪名将包括一项1级谋杀和四项2级谋杀。而班克斯称，陈在审讯中还说，“自从到这个国家，所有人过得都比我好”。

海外华人，有光鲜也有艰辛

布鲁克林华裔灭门案发生前，美国舆论对华裔新闻的关注集中在美国广播公司（ABC）高管就该台节目出现“杀死中国人”言论书面致歉上。这封由ABC资深执行副总裁丽莎•贝格和副总裁蒂姆•麦克尼尔联名签署的道歉信强调，电视台制作引发争议的“儿童圆桌会议”环节（有儿童在被主持人问及美国欠了中国1.3万亿美元该怎么办时说，“我们应该绕到地球那边，把中国人都干掉”。）的初衷是娱乐，而非冒犯。节目10月16日播出后，许多在美华人走上街头募集签名抗议，一些华人虽也觉得“童言无忌”，但对ABC主持人没有加以纠正，并且ABC在播出时原版播放感到愤怒。而华人的抗议又让外界感到，原本沉默温和的华人开始抱团发出声音。

在大西洋彼岸的英国，伦敦华人罢市抗议移民局“钓鱼突袭”的消息引发英国媒体关注。英国《卫报》说，伦敦华人指责英国移民官在搜查非法移民时辱骂被查的华人是“蠢蛋”，文章也说，原本沉默的华人突然开始发出他们的声音。《卫报》说，伦敦唐人街罢市给英国带来的讽刺是，英国财政大臣奥斯本最近刚高调访问中国，张开双臂欢迎有钱的中国人来英国投资，同时却想骂走那些没有钱的中国人，这会让在英华人作何感想呢？

2011年6月，美国中文网曾刊文回答“美国新一代移民能否融入当地社会”。文章称，与200多年前多为经商、劳工到美国去的最早一批华人相比，上世纪80年代后期开始大量进入美国的中国大陆新移民大多数有良好教育背景，在美国有稳定工作和固定收入，多数人生活水平保持在中等以上。不过纽约26日发生的血案则提醒外界，任何社会群体中总存在失意者，他们存在的心理问题对社会而言总是隐患。《纽约每日新闻》网站上，有美国网民留言说，“这世上没有谁的生活总是满床玫瑰，很多人的生活就是从这堆账单到那堆账单，但无论如何，这都不能成为杀人的借口！”

那些与“心灵缺氧”有关的血腥

提起近年来美国发生的最严重移民案件，很多人会将目光投向2007年4月的弗吉尼亚理工大学。韩裔留学生赵承熙制造的枪击案导致32人死亡，震惊全美，甚至引发部分美国民众反韩情绪。韩国媒体曾分析称，遭受排挤、英语不好、婚姻失败、生存状态不如预期等心理问题一直困扰着美国的韩裔社会。

移民心理问题引发犯罪的现象并非某国独有。土耳其移民在德国的案件就常引发德国媒体关注，而这些案件中有不少涉及“荣誉谋杀”。美国也曾发生一名德国移民母亲出现精神问题，杀害自己儿子的恶性案件。

今年3月，在日中国研修生杀人事件曾被日媒大肆报道。事件中的中国研修生因日语不好，常被就职的水产公司社长辱骂而难以忍受，最终杀死社长和另一名女性，并造成多人受伤。日本《中文导报》说，来到日本的中国研修生突然进入陌生的文化和语言环境，加上收入微薄带来的自卑感，慢慢进入一种“心灵缺氧”状态，无法靠倾诉舒缓痛苦，也不能用钱去消解精神的焦灼，这才会愈加痛苦。 （丁小希 青木 陶短房 纪双城 王刚 林梦叶 段聪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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